散文|卓美：乌蒙草原重生记
<p style="text-align: left; text-indent: 2em;"><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font-size: 14px; text-indent: 2em;">云的影子在侧面的草坡上溜，一会溜一个，一会溜一个，像时光。天空蓝得要兜不住它的蓝汁液，如果蓝汁液漏下来，有可能会漏进长海子湖，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么容易混淆。碗口粗的春风穿过矮杜鹃，穿过我们，穿过牛羊。远处的山抹着胭脂，矮杜鹃花做成的胭脂，我们身处的大山，胭脂又浓又厚。我形容不出来，这</span><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font-size: 14px; text-indent: 2em;">数万亩在群山之巅、在罡风中决绝怒放的矮杜鹃花带来的热闹和苍凉。这种热闹跟苍凉让我恍惚，山是假山，花是假花，天空是假天空，我们身处之地，是不真实的故乡。我们在花山上走，像走进另一种光阴，也像走出另一种光阴。我有一种重生感，尽管我晓得，真正重生的不是我，是乌蒙草原的花草，是曾经在草原上开荒薅堆刨生活的乡亲。</span></p><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父亲看哪里都新鲜得很，就像我们来的地儿，不是他放了四十年绵羊的山头山脑。在驼峰群景区，在一堆被人们唤作驼峰的苔藓堆前，他蹲下来，扒开厚厚的苔藓堆，用巴掌量厚度。如我们所愿，阔阔的草占据了这片群峰托举出的广袤土地，草原，有了草原该有的样子。父亲说，这块草皮活过来了。父亲说的草皮，是草原土得掉渣的乳名。我心头一暖，脑海冒出来一种场景，乌蒙草原浓烟四起的场景，继而，有一种名叫热泪的玩意儿在我眼眶里滚。只有亲眼见证这片草皮死过的人，才会在活过来的草皮上万分欣慰并百感交集。<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乌蒙草原地处贵州盘州、云南宣威和贵州六盘水水城区两省三地交界处。这是一大片由乌蒙山脉家族中的众多山峰托举出来的高山草原。站在草原最高处，日出日落的华丽，以及裙边般层叠无尽的远山，通通为低处的风物。<o:p></o:p></span></section><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p><p><br/></p><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br/></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因为这片高高在上的草原有丰富的牧草资源，1958年1月，国营坡上畜牧场落户于此。我的父母，就是坡上畜牧场的第一批工人。从上无片瓦到初具规模，我的父辈们，在这片高寒的土地上建设家园、打拼事业。多年以后，也就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来自威宁以及新西兰的优质绵羊，也将这片草原当成了安身立命之所。对于坡上牧场周边村庄的村民而言，当时的乌蒙草原，还属于谁开荒谁耕种的荒草野地，于是，到乌蒙草原开荒种地的人逐年增多。成片成片的草皮被揭开，东一块西一块的泥土裸露在大太阳底下，大风一吹，黄灰四起。乌蒙草原样貌丑陋，衣衫褴褛。</span><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年均气温十一摄氏度的乌蒙草原，种别的庄稼成不了啥气候，只有荞麦跟燕麦，才能长成人们想象中的样子。想象中的样子，就是稀稀拉拉的样子，收成很低。庄稼跟肥料是亲两口子，缺肥的土地，注定长不出茁壮的庄稼来。于是，烧荒增肥。在古代，烧荒是一种御敌方式：每到秋天，守边的将士出塞纵火，尽烧枯草，以此防止敌人来牧马。近代乌蒙草原版的烧荒有两层意思，一是将草原烧上一片，继而开垦成庄稼地。再有就是，在早春大风天，将头年的荞麦地犁开，用钉耙将长满杂草跟荞麦杆的土坨薅成堆，放火焚烧。一块大一点的荞麦地，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火堆。这种火堆看不见火叶子，它们以焐的形式完成焚烧，以烟的形式宣告存在。点上火，烧荒人回家去了，或者到另一块地里薅堆点火去了，任凭荒堆焐烟。放眼望去，成百上千堆冒着浓烟的荒堆，为乌蒙草原布置出一种宏大的场景，焚烧人世的场景。草原失火，更是冬末早春时段常有的事。夜晚，山坡上有火龙跳舞，第二天去看，那一整匹山变成了黑脸汉。<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浓烟让人流泪，让牛羊流泪。父亲只好吆喝着一群羊，从浓烟的阵仗里逃出来，往别处逃去。别处，也只能是贵州第二高峰牛棚梁子山。牛棚梁子山也有荒堆冒烟，只是烟雾稀薄一些而已。路途遥远，那些刚刚出生十天半月的羊羔最遭罪。它们边走边往母羊的后胯下钻，一路未停止嫩如豆腐脑般的喊叫，一路绊着母羊的脚。迫于生存，牛羊学会了岩羊的本事，尽往陡峭的沟坡上爬，去寻活命的草。父亲披着棕衣坐在半山腰的石头上，老远看去，仿佛一只收拢翅膀的岩雕。而真正的岩雕也学着父亲的样子，缩着脖子歇在更高的石脑包上。你无法知道，它是不是已经决定放弃这片草原，以及与之对应的天空。“彝人靠家支，老鹰靠天空，青蛙靠水塘。再过几年，这块草皮上的牛羊就彻底没得靠头了。”彝族史诗般的谚语被父亲搬出来。大风猛劲刮，父亲望向远方，眼神空茫。</span><o:p></o:p></span></section><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p><p><br/></p><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br/></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矮杜鹃蓬，曾经是这片草原上折损过半的生命。矮杜鹃蓬被烧荒人连根刨起、晒干，变成做饭煮猪食的柴火。长在山势稍缓地带的矮杜鹃蓬，被刨得只剩下坡顶的那几蓬，老远望去，山坡像一个光溜溜的人头上顶着几丛乱发。矮杜鹃矮下身子匍匐大地，为的是尽可能贴近大地的温暖，以此对抗风大雪大的生存环境。而在人与自然的生存命题面前，矮杜鹃的一切努力，败给了我们，以及我们的贫穷。“我祈求寸草不生的三月，让杜鹃再站一百年。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读过这样的诗句。即使读过，也只能给悲伤绝望抹上一点诗意的蜜糖，仅此而已。<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我们，原本是天神放牧在草原上的绵羊，我们领略草原旷世的孤独。在我们彝族的文化理念里，崇尚自然，是生而为人的起码底线。崇尚自然，是族人对自我灵魂的一种关照。在方圆几百里的彝族毕摩经书里，矗立在乌蒙草原上的牛棚梁子，是一座神鹰翱翔的圣山，大梭柏山。从前的从前，每年的三月初三，周边的彝族先民在彝族经师毕摩的带领下，聚集到牛棚梁子山下，举行隆重的祭山仪式，向这座圣山献上祭品、祝词和歌舞，感谢自然无私喂养大地上的一切生灵。在二十世纪的后几十年里，这种仪式一度中断，中断的原因不止一个。破除迷信是其一，另一个因素是，人的物质需求与生存现实之间的差距衍生出的抓狂和浮躁。抓狂浮躁的人，不可能有闲心去致敬一座山。更何况，在千疮百孔的圣山下，在草原的啜泣声里，我们，羞于呈现这种仪式。我们吟颂不出诗意的祝词，跳不出真情实意的舞蹈。<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云裳口子的佛光一次次显现，放羊人与烧荒人一次次双手合十，一次次跪拜，祈愿云嫦仙子保佑吃穿不愁，福禄双至。可吃穿不愁跟福禄双至，仅仅只是一种愿望。<o:p></o:p></span></section><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p><p><br/></p><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br/></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没有雄鹰翱翔的草原还叫草原么？矮杜鹃步步后退的乌蒙草原，还叫乌蒙草原么？没有草原的坡上牧场，还有多少生存下去的望头？羊吃不饱肚皮，你一个放羊人还称职么？父亲习惯于以叶子烟明暗不定的烟火来对付他毫无用处的忧伤。从另一个角度讲，父亲毕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人，对那些烧荒人，对跟他一样苦苦挣扎在大地上的布满虫洞的苦楚生命，他是报以深刻理解的。尽管种下的荞麦收成极低，但再怎么低，总能解决烧荒人家三月两月的粮食问题。这已经很值得了，很值得村民走上三个小时来山上开荒种地了，很值得村民将甜荞苦荞和燕麦当成星星月亮来收割了。日子里的希望，不就是零星的生活的火星凑成的光芒么。长风浩荡，四野苍凉。土黄灰齐头贯耳的烧荒人，哪里还有一点人样。他们如果愣在地里，<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活生生就是一把站起来的黄土，脸上有泪痕的黄土。“凉山姑娘大花鞋（hai），大长辫子甩起来，羊皮口袋扛起来，苦荞粑粑滚出来。”这是那片土地上长出来的童谣，对居住在高寒梁子上的大姑娘而言，多多少少有贬低嘲笑的意味。可在贫穷的年头里，有得起苦荞粑粑装在羊皮口袋里，已是万幸。目光横扫，在这块土地上刨食的，哪个不是饿怕了的人。</span><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身处在这般揪心的生存场景当中，除却心痛，除却在苍白的纸上胡乱写上几句，我还能做啥？我曾经写过那么几段：<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人跟草原要粮食。烧荒的人翻开草原，成百上千堆浓烟朝高处长，长到鹰的翅膀上。鹰黑黑的影子，滑过忧伤的大地。野兔一下一下地跳，跳出熟悉的土地。金黄的狐狸，一步一回头。”<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咖啡色的荞麦，浅黄的燕麦。缺肥的庄稼，像失血的母亲养育面黄肌瘦的儿女。村庄摇摇欲坠，日子拧巴，违背自然求温饱，幸福的尺子，始终短一寸。”<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风跟雨水卷走泥土，一天天变薄的不止是土地，还有人跟鸟、跟野兔、跟鹰、跟狐狸的情谊。我们以飞禽走兽为敌，我们吃自己的根本，啃山的骨头，饮江河的血。我们暴躁、目光短浅，我们急功近利，不顾山河疼痛……”<o:p></o:p></span></section><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p><p><br/></p><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br/></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彼时，不目光短浅、不急功近利还能怎样？解决温饱、生存下来才是第一法则。在穷日子的深渊里挣扎，让村民停止开荒保住草原、防止长江中上游水土流失，跟登天没多大的区别。<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2000年3月，有一场意义深远的春风从遥远的北京吹来，吹过大西南的沟沟梁梁。西部大开发十大工程之一，退耕还林还草工程，不是这绿汪汪的几千丈春风是什么？作为长江上游以及黄河下游最先构建生态屏障的一百七十四个县之一，盘县（今盘州）就此走上生态发展的全新征程。就在这年的早春，乌蒙草原上的烧荒期还未结束，无数的荒堆还未被村民扒散，甚至是，还冒着浓烟，春雷落地，春雨簌簌而下。青草玩命地长，从烧透的土堆上，从每一把消停的泥土里。<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有国家下发的补贴，把土地还给草原，村民还得心甘情愿。让烧荒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亲手薅拢的荒堆，因自身为肥，堆上所长的苔藓或杂草总比其他地方壮硕。每到秋冬季节，这种比地面高出一尺多的驼色的草堆子，成了乌蒙草原上的特别风景。人们给苔藓丛取了个形象的名字，驼峰群。无意间，烧荒的人儿，成了绘制驼峰群的丹青手。<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从此，一片草原被时代慢慢抬高，我们短浅的目光被绵延，趋于辽阔。”<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二十多年的生态巩固，乌蒙草原的元气被慢慢恢复。草皮变厚，矮杜鹃，正在慢慢往山下扩张领地。国家AAAA级旅游风景区、佛光出没之所、避暑圣地、花草的天堂，是乌蒙草原今天的精彩名片。乌蒙草原腹地的坡上牧场退出了历史舞台，牧场工人被划归为景区的员工。曾经的放羊人，成为草原的守护人和游客的服务者。而对于草原周边的村民而言，致富的目标，也有多条路可以抵达了。牧草锁住水土，旅游业锁住丰衣足食。</span><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坡上村的杨三哥，他可是曾经的烧荒人。现如今，在乌蒙草原景区，他家有一间固定的餐屋。每天早上九点，杨三哥的小轿车一准开进景区。小轿车的后备箱里，全是些牛肉羊肉、洋芋豆腐、瓜瓜菜菜。我们进屋吃饭，杨三哥两口子边跟我们讲话边干活，忙过来忙过去的，脚底生风。我问杨三哥一年能挣多少钱，他仅仅告诉我：“反正，现在一年苦来的钱，敌得过原来十年的收入。”“在景区，只要人不懒，即使是卖风筝，卖烤洋芋烤鸡蛋，小打小闹的也能把日子过活泛了。”在杨三哥看来，只要勤劳，依靠景区致富并不是难事。</span><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乌蒙草原周边的村庄落基壳、海子头、坡上、小树林，这些村庄的名字是刻在我记忆里的名字。再次走进这些村庄，我的身体跟无限欣慰同路抵达。我走进的，是活着的村庄。活着的村庄，就是当你走进某栋漂亮小楼的时候，进到的是一个有欢声、有融融暖意的家。活着的村庄，是通过特色种植产业、养殖产业、生态旅游产业等多种途径阔步走上致富路的村庄。<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4px;font-family: 宋体;">鸟儿一会飞向高处，一会从天空落下来，像一把种子。牛羊或吃草或半卧打盹，在矮杜鹃花的汪洋里打盹。今天是三月初三，牛棚梁子山下旌旗猎猎，锣鼓齐声。我和我的族人身着盛装，在毕摩的带领下，举行了一场规模空前的祭山仪式。我们为圣山恭献祭品、祝词与歌舞。<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margin-top: 16px;margin-bottom: 16px;"><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font-size: 14px;">关于祭品，我想，曾经消失的花草树木，也应当是一种祭品。它们是时代发展所承受的疼痛，是付出的生态代价。</span><span style="mso-spacerun:yes;font-family:宋体;mso-bidi-font-family:Arial;font-size:16.0000pt;mso-font-kerning:1.0000pt;"><o:p></o:p></span></section><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12px;"><strong>摄影：卓美 <span style="letter-spacing: 0.034em;">吕文春</span></strong></span><span style="font-size: 14px;letter-spacing: 0.034em;"></span></p><p><br/></p><section data-support="96编辑器" data-style-id="47277" style="margin-bottom:unset;"><section data-align="title" style="text-align: center;margin-top: 10px;margin-bottom: 10px;"><section style="display: inline-block;background-image: url(https://xinsubei.com/plugin.php?id=wcn_editor:wx_img&url=https://mmbiz.qpic.cn/mmbiz_png/bL2iaicTYdZn7csDga9Tm2RriaN2fMFLMcIgkYgCUgQAcSstp0xhsOa84J0MvopOkgAZ6vxhtQTowY4ELnK7YONtg/640?wx_fmt=png);background-repeat: no-repeat;background-position: 50% 100%;padding-right: 36px;padding-bottom: 3px;padding-left: 36px;background-size: 100%;margin-bottom: unset;"><section style="font-size:16px;color:rgb(179, 116, 74);letter-spacing:2px;margin-bottom:unset;"><p><strong>作者简介</strong></p></section></section></sectio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strong><span style="text-indent: 2em;letter-spacing: 0.034em;font-family: 宋体;font-size: 15px;">卓美，</span></strong><span style="text-indent: 2em;letter-spacing: 0.034em;font-family: 宋体;font-size: 10.5pt;">彝族，贵州六盘水盘州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17期少数民族班学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贵州散文学会女工委主任。作品见《民族文学》《天津文学》《广西文学》《野草》《山花》《星火》《黄河文学》《延安文学》《短篇小说》等刊。曾获《骏马》2019年度“十佳”作品奖、贵州省第四届“金贵”民族文学奖二等奖、山东省第二届“生态修复杯”征文活动二等奖、第九届“北京影协杯”电影剧本征集大赛入围奖，入围第四届“丰子恺散文奖”。作品入选《2022中国民生散文选》《2023中国生态散文选》《春山可望》《当代彝族女性散文选》等文集。著有散文集《岁月清辉》。</span><span style="mso-spacerun:yes;font-family:宋体;mso-bidi-font-family:Arial;mso-bidi-font-weight:bold;font-size:16.0000pt;mso-font-kerning:1.0000pt;"><o:p></o:p></span></section><section style="text-indent: 2em;"><br/></section><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p><p><br/></p><section style="margin-bottom: 0px;"><section data-support="96编辑器" data-style-id="6193" style="margin-bottom: unset;"><section style="margin-top: 10px;margin-bottom: 10px;"><section data-style="box-sizing:border-box;padding:0px;margin:0px;line-height:1.75em;font-size:14px;color:rgb(12,12,12);" style="margin-top: 10px;margin-bottom: 10px;"><section style="margin: 8px;letter-spacing: 3px;line-height: 1.5em;"><strong>来源：林业生态作家<br/></strong></section><section style="margin: 8px;letter-spacing: 3px;line-height: 1.5em;"><strong>荐稿：吴俣阳</strong></section><section style="margin: 8px;letter-spacing: 3px;line-height: 1.5em;"><strong>编辑：吴勇胜</strong></section><section style="margin: 8px;letter-spacing: 3px;line-height: 1.5em;"><strong>总编辑：陆碧波</strong></section></section></section></section></section><p><br/></p><link rel="stylesheet" href="//xinsubei.com/source/plugin/wcn_editor/public/wcn_editor_fit.css?v134_IxM" id="wcn_editor_c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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