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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高桂荇 | 独处一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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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7-18 13:33:45 108790 0

morpheus 社区微信达人 发表于 2022-7-18 13:33:45 |阅读模式 | 来自江苏 来自 中国江苏盐城

morpheus 社区微信达人 楼主

2022-7-18 13:3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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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月色迷离。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书,时间有点长了,站起来临窗遥望。


故乡小桥流水,白瓦青砖,就是一幅水墨画。


仿佛一日之间,在原先的留白处,淡描几笔,星月水墨便铺陈开来,不徐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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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走在墩子上,不时相遇老人,彼此寒暄。


其眉眼间的改变,不只是表象上的稼穑沧桑,更是骨子里的从容淡定。


我不禁遐想以后自己的日子,养一条狗,圈几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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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在清晨鸡鸣中醒来,在黄昏狗吠中沉眠。


也许,自己亦会变成乡间一景。


轻松,快乐,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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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发兴,河川焕绮。


独处静心,牵挂斐然。


上午给那个人发了微信,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以为那个人没看到,或太忙,没时间回信。


就那样,刷着朋友圈,默默地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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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不经意看到,那个人刚在朋友圈评论了别人。


于是,喟然长叹。


从没有收到回复的对话框里,我能看到的,是自己的卑微自怜。


相逢轻薄,必会识人。


我似乎越来越认识到,丰富自己,胜过取悦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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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西汉文学家刘向说的话:“心如大地者明”。


是的,心境明澈,就能保持灵魂的高贵。


交人也好,处事也罢,不必曲意迎合、仰人鼻息。


心事还是汹涌不平,便又想到了巍巍金庸。


金庸写过那么多的英雄豪杰,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苗人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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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隐忍至极,练武至高,天下无敌。


然所有情思,都付与了那个背叛自己的女人。


也许苗人凤太“窝囊”,但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顶级魅力。


大男人,就得有大隐忍、大情怀,不计较不堪之人。


试问天下芳草,南北何人不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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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缤纷四季,是造物主的杰作。


欣喜雀跃,赴一场探春约会之后,夏雨说来就来。

天赐大自然,盎然有趣。


下午,我撑着伞,站在河边。


水中几簇苇叶,有些枯黄,但还是奋然坚立,没有一株倒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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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正欢,淅淅沥沥。风也骄横,差点把我的伞也抢去。


听雨在屋檐瓦砾上的滴答滴答,人间烟火,正是一直的心心念念。


浸染久了,卸下一切负累,细数人生故事的残片,怀想翩然。


层林尽染,一叶飘落,霜天氤氲去踏秋,已是梢下叠重影,径上如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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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的枫树,黄澄的银杏。


所有的枝条,向一片片落叶深深地鞠躬。


“予君一川盛景,世间与我,分予秋色。”


及至大雪纷纷,广袤大地被盖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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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雪缓步归家,一会儿便白了头,心里充满了纯真和喜悦。

静下心来,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雪飞鸟翔,笑着摇摇头。

窗外风雪交加,家人围炉而坐。


取暖,烧水,沏茶,聊天,感受由身及心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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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悲过,喜过;哭过,笑过。


但凡看见“围炉”二字,仿佛便有一股暖流,徐徐包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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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


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


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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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读到叶芝这首诗,脑海便会浮现出围炉而坐的场景。


都说“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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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安全感,往往来自最本真的需求。


望火温温地跳,炭静静地烧,时光悠悠地长,世界似乎不再转动。


我们映在恍惚跃动的岁月光晕里,对世界的感恩,一点一点地将心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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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茫茫,蒹葭苍苍,我们彼此初逢。


原本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就这样宿命相逢,彼此激动得梨花带雨。


从此,情催桃李艳,心寄管弦飞,纸墨飘香,光影动人。


相知、相契,相伴、相惜。


一曲衷肠,一眼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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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在悄无声息中,我们用心守护。


清新像芳草,绚丽如霞光,始终澎湃于胸、激昂于心。

时候,感情经得起风雨飘摇,却经不起烟火平凡。


那就少一点争执,多一点理解,不抱怨,不疏离。


因为,遇见即是缘分,该当不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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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斯人独处,文字也随遇而安,恰见风骨。


张掖大佛寺有一副对联:一觉睡西天,谁知梦里乾坤大;


只身眠净土,只道其中日月长。


是的,万丈豪情,一碗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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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或再有飞来,坐门前老等;河水已渐生暖意,展笑脸相迎。


我们乐哉品茗,温温其恭;善事每闻,皎皎其月。


我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


也喜欢“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高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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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一想,这也未必不是看透世态炎凉的妥协和顿悟。


人,终归要步入红尘黑土。


头秃,发白;耳背,眼花。


皮皱,齿豁;腿软,背驼。


能修成黑山老妖的,求之当世,能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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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色轻微,月光照着窗前的紫竹。


“月映竹成千个字,霜高梅孕一身花”。


想那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


傲、幽、坚、淡,各有清华,澹泊寓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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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这是老子说的。


是的,高楼大厦,还不如半间书房、笔砚相伴;


重权炎势,更不如一阙宋词、红袖添香。


“圣者无名,大者无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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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识、有涵养的人,其心崇德向高,宽宁似海。


天气阴湿,怀丽日晴空;季节变幻,闻鸟语花香。


腰系十文,振衣作响,那是爱炫富的;


人贵语迟,水静流深,那是才不自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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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我们只活一回,也许壮烈,也许安宁,都是匆匆的天地过客。


我们都得学做四君子,清朗有骨。


人生的结尾,或如大漠烟尘,或若苍海漫天,或似瑞雪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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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如今是一个美好时代。


我们不好虚名,不骛浮象,在自己热爱的路上,永不止步。


万物为情,千音是爱,我们的每一天都充满了诗性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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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衣素面,舒适惬然,曾疯狂地沉湎夜色。


现在想来,绝不是单纯地喜欢夜色,而是更钟情夜里那份静谧、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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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逾迈,春秋代序,未来的年华,我们定会一如既往的心素情深。


江河可渡,孤酒可饮;临窗独处,长夜万愿。

 


作者:高桂荇

荐稿:邓既明

编辑:吴勇胜

总编辑:陆碧波


阴阳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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