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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菊东篱
发表于 2024-1-16 09:4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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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望白鹭洲,芦花似朝露。”风从北方吹来,吹白了野鹿荡的芦花。漫天的芦花纷纷扬扬,像雪片,像花絮,在天地间飘悠。
沿着野鹿荡的水边踽踽独行,心绪恬静空灵。凝望在水一方的芦花,模糊可见一些曾经熟悉的身影。忽然觉得这芦花原本是有生命的,那飞舞的花絮,似流连徘徊的伊人,尽显缠绵柔情。
那年和几个文学青年结伴去滩涂湿地探幽,其实就是去家门前看看。但一个个有点像出笼的小鸟,那种年少的轻狂多了几份天真和单纯。在残阳夕照中,我们围坐在一起。被大家称为“诗人”的文友朗诵起他现场作的诗,第一句没念完大家笑声一片。他说你们别笑,我说的恋人是芦花,拟人化,下面还有精彩的句子。
我说你这第一句如此直白,估计下面精彩不到那里。你看唐代诗人钱起的诗,“风晚冷飕飕,芦花已白头。旧来红叶寺,堪忆玉京秋。”还有雍裕之的诗,“夹岸复连沙,枝枝摇浪花。日照浑似雪,无处认渔家。”这些诗写得多好。文友听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把我这首诗记下来,几百年以后再拿出来看就是经典。
那位被大家唤着“小张爱玲”的女孩捧着一束芦花,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花,不以大红大绿引人注目,而以素雅大方示人。并要把这芦花带回家,插在闺房的花瓶里。多少年后,“诗人”成了边关军官,“小张爱玲”远嫁京城。我想他们一定还记着滩涂湿地,记着芦花纷飞。
当然,我的内心也有些隐痛,但更多的是感动。为保护这边湿地辛勤劳作的六位老人有的已乘鹤远去,活着的仍抱病坚守在这片“我们的理想国”。那位为野鹿荡起名的文化老人已年逾古稀,他一遍又一遍地向来到野鹿荡的旅人们介绍这片湿地。他说这里一万年前是长江北入海口,在不同地质年代是古黄(淮)河南入海口。脚下这片湿地是太平洋西岸最大的一块滩涂湿地,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湿地上有2000余种野生动植物。并创造了诸多“世界之最”,最大的麋鹿保护区、最大的麇鹿基因库、最大的麇鹿野生种群。2020年9月,野鹿荡还被列入世界暗夜星空保护地。
在野鹿荡行走,感受到了久违的原始野趣。当面对荒无人烟的滩涂湿地时,觉得自己就是一支小小的芦花。天是那么的高远,地是那么的辽阔。麋鹿在草丛中奔跑,芦花在冬阳中摇曳。你会为这生灵惊喜,你会追循它的过往。麋鹿,我们曾经的朋友。一直以来,我们都亲切地呼它的呢称“四不像”,角似鹿非鹿,头似马非马,身似驴非驴,蹄似牛非牛。此时,它是这片滩涂湿地的王者。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回首望去,野鹿荡海水泱泱,芦草茫茫。一群来自北方的候鸟落在了这片水草丰沛的土地上,它们悠然自得地栖息觅食。明天,或许会有更多的鸟儿飞抵这片芦花飘飘的滩涂湿地,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原载《盐城晚报》)
编 辑:吴勇胜
总编辑:陆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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