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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端午粽飘香 赵友才 每年农历五月头，裹粽子、吃粽子是民间一项重要活动。当你随便走进那条深巷中，都能见到三五成群的妇女裹粽子的场景，闻到煨粽子时飘出的清香。五月端午是中国传统的节日，亦称端阳、端五，相传是为了纪念诗人屈原，有吃粽子、划龙舟等风俗。经过数千年的演变，在不同地区形成了独特的地方文化。我们的家乡溱潼，是苏北里下河地区的文化古镇，有关粽子的趣事老溱潼人谈得头头是道。
“柴叶”又称“粽箬”，是裹粽子不可缺少的材料。“打柴叶”是大嫂、姑娘们的拿手戏。五月的天气，温度宜人，清晨，太阳刚刚露了头，河边柴园处早就聚集了不少打柴叶的妇女，她们摆弄身姿，左手扶住柴杆，右手抓住叶子往下扳摘，姿态优美，速度之快。其时有人哼着小调，有的交谈往事，笑语欢声在柴园中回荡。到柴园观看女人们打柴叶的场景，如同欣赏一幅美女采叶图。走到集市上，见到多处卖柴叶的摊点，一把把绿滴滴柴叶，透出原汁原味的柴香，使人倍增清凉之感。这些摊点是打柴叶女人们增加经济收入的一项副业。“三片柴叶折弯腰，两勺糯米加红枣，嘴咬线头手拉劲，斧头粽子角角翘”。这是裹粽子的过程。柴叶在沸水煮烫之后透出诱人的柴香，邻家妇女知道要裹粽子，不约而同走来帮忙，这是一条民间多年的老传统。俗语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五个女人在一起，手不停、嘴不闲，家事、国家、天下事，无所不谈。社区的积极分子童嫂，是裹粽子的巧手，又是性格开朗、能说会道的大姐，她不时来几句顺口溜，调侃在座的姐妹们，“糯米粽子拌白糖，姑娘吃了换新妆，问声巧儿哪里去？定是出去会情郎。”“李家妹子莫要慌，你那口子好心肠，夜里哄你团团转，要你生个好儿郎。”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裹粽时她们比速度、比质量、比花样。一会儿功夫，摆在各人面前的粽子各具特色，令人眼花缭乱。“草把头”粗壮结实；“菱米子”造型美观；“斧头型”有棱有角；“猪爪子”蹄形对称；“小脚儿”小巧玲珑，“长竹子”粗细均匀......粽子的包芯很讲究。除主料糯米外，传统的配料包芯有红豆、蚕豆瓣、花生米、红枣等。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商家，为扩大营销，包芯上不断翻新，以满足不同人群的口味。“火腿”、“鲜肉”、“蛋黄”、“葡萄干”等品种先后登场。还有一种没有任何配料的称为“光粽子”，这是多年来民间大众化的品种。
吃粽子是一种乐趣。粽子煨在锅里，粽箬的清香逗得人满口生津，每当此时孩子们总是在灶前转悠，准备先来一口噎一下馋涎。粽子包芯咸甜分明，根据喜爱各自挑选。我的邻居刘老，虽然八十高龄，但口味极佳。他喜爱咸食，火腿、鲜肉的包芯成了他的首选。食时去粽叶放在盘子里，旁边配上几碟酱菜，还有一壶老白干，自斟自饮，摇头晃脑，哼几句皮黄，其乐融融。家乡人吃粽子通常以白糖伴食，喜咸的人用棉线代刀把粽子切成小块，在油锅中煎炒成金黄色，伴以适量精盐，起锅时加入蒜末，称为“炒粽子”。其特点，柔和香脆，油香、米香、箬香、蒜香混为一体，风味独特。家乡人还喜欢“蒸饭粽子”，所谓“蒸饭粽子”就是光粽子，不过在煨煮时，时间不能过长（约一小时），使其保持一定的硬度，其特点壮实、光滑、爽口，俗称“有咬劲”。新中国建国前后，古镇有四、五家经营粽子的摊点。每日清晨人们经常听到“滚热的蒸饭粽子”的吆喝声，这是镇上王大个子的声音，他大嗓门，在中石桥上吆喝，西石桥上的行人也能听得清楚，他为扩大销量，方便食客，每天起早出外叫卖，所以他的粽子摊点是镇上的佼佼者。
粽子是人们心目中的吉祥食品，又是招待、馈赠亲朋好友的美食。在古镇上形成了多种传统民俗。
“五月初六带姑娘回家吃馊粽子”。初六这一天，娘家人把嫁出门的姑娘连女婿带回家过节，除备上时尚好菜外，首先要用粽子招待亲人。旧时没有冷藏设备，粽子易馊，故有吃馊粽子的说法。这是老一辈人爱戴晚辈的亲情，时至今日不少乡间仍保留了这一习俗。
凡逢喜庆之事，粽子是不可缺少的物品。男女喜结良缘，双方都裹粽子，寓意早生贵子，成亲时搀新娘的喜娘要说“合子”，“众位亲友莫要忙，请把粽子尝一尝，郎才女貌结成双，早生几个好儿郎。”民间建房时，主家裹粽子敬神，鞭炮一响，瓦木工师傅说“合子”，“斧头响，粽子香，祝贺主家建华堂，积善人家庆有余，合家欢乐永安康”；“瓦刀口朝上，粽子飘清香，五谷收成好，丁财都兴旺”。时代在进步，人们的观念在更新，但民间对粽子仍有割不断的情缘。近年来，学生高考，家长蒸糕、裹粽子，寓意子女高中。
当下又到了裹粽子、吃粽子的季节。每当和儿孙们一起吃粽时，儿时家人裹粽子、吃粽子，端午吃“五红”、跳判官等场景，如同看电影一样，不断在脑海中回旋，沉浸在童年时代的欢乐中。 2023年5月 （作者提供图片）
来源：溱潼掌录 编辑：吴勇胜
总编辑：陆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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