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最后一天的早晨,7点多钟,我正在热被子里歪着头看扬子江文萃公众号上安徽老乡冯华风的文章《养一个孩子需要一个村庄》,洗漱完毕的小胡同学推开卧室的门对我说:“我今天出差,晚上不定回来!”
小胡同学公司的老总在黄山太平湖风景区买了一套别墅,三天两头让小胡同学带着公司员工去给他的别墅搞绿化。
“是去黄山吗?”
“嗯!”
一问一答、简单明了。这简单的对话可以看出我们之间沟通少。
正常夫妻,睡在一张床上,丈夫第二天出差,头天晚上睡觉前应该告诉妻子的。
小胡同学出发了,我接着刷手机看文章……
小胡同学其实不小了,只因他比我小,且我们是同学,所以我喜欢称他“小胡同学”。我和他是1997年香港回归那年农历2月20日成婚的,眼瞅着就和他过了28个年头了,婚姻生活到了第四个“七年之痒”阶段。
别人的中年婚姻生活什么样?我不关心。我们之间,除沟通少、不亲热,与大多数正常夫妻一样—— 他主外,我主内。
一个闺蜜问我:“你不怕他出轨吗?”
“怕,就不出轨吗?”我说。
对此,我也问过小胡。我家小胡是这么说的:“这事,我实在不能证明,不然,就证明给她看!”
虽然小胡同学其貌不扬,虽然我曾打趣他,“除了我眼瞎,谁会看上你?”但我知道,其实不用证明,他多少是有点魅力的——每个人都有优点不是?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嫁他。再说了,人到中年,在公司混到高层领导,在公司一众年轻女性眼中,至少是成熟稳重有点儒雅吧?不然他会时常带零食回来?还说是公司同事给他的,他带回来给我了。
现在,小胡同学变得注重细节了。衣服、鞋子时常买新款,那天脱上衣时,口袋里有东西“哗哗”响。我问是什么?答曰:“口香糖”
听到“口香糖”三个字时,我确实一愣。
这家伙爱抽烟,浑身都是烟味,我虽然和他睡一头,但冬天都是拿脱下来的毛衣在中间隔开。明面上是说堵住中间不让漏风,其实是嫌弃他的烟味。我和他开玩笑:“可有女人说你身上烟味难闻?”他听到这话,没说什么。但最近明显抽烟少了,且口香糖时刻在口袋里装着。
他天天上班,我天天在家,总不能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吧?
2024年最后一天的晚上,不用问也知道,他不会回来了。看微信朋友圈,朋友们一个个都在晒外出疯玩的景点和美食,准备在外跨年!我和一个朋友微信聊了一会,11点之前就睡了。
元旦,吃过早饭,我给小胡同学发了一条信息:“元旦还干活吗?”
“到家吃饭!”过了好久,他这样回复我。
儿子放假回来了。我老老实实在家忙着。快到11点时,小胡同学果然回来了,手上提着两只未开封的食品盒。外包装精致高档,价格应该不菲。我没问是别人给儿子的,还是他自己买的?一看他的脸,就知道明显缺少睡眠,眼睛睁不开似的。
“这是一夜没睡觉吗?”我心里想。
吃饭时,小胡同学自斟一杯白酒,吃好喝好,饭碗一推,餐巾纸一抹嘴,径直奔卧室补觉去了。
好家伙,整整睡了一个下午。晚饭快好时,我推门喊他起来吃饭,还在打呼。
看着小胡同学,我很无语。昨晚跨年疯了一夜的节奏啊!老板再苛刻,也不会元旦这天让员工在自己家加班啊。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活干完了,昨晚就应该到家的啊。
我也曾和他说过:如果你遇到真心喜欢你的女人,我可以成全你们!但他从来就没承认过。我每天在家给他洗衣做饭,像个贤惠的小媳妇;他每天在外打拼,像个为家庭能过上好日子而奋斗不息的男士。也时常问我钱可够用?过年过节问我可要买衣服?但就是两个人热聊不了。
别人看我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家啊!有儿有女。儿子读大学,女儿名校毕业在首都上班;有房(城里、农村都有)有车。可点点滴滴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啊。
我如果说他外边有人了,我的娘家人肯定也会问我:抓到把柄了吗?说离婚,他们会认为我疯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作死!真要离,也早就离了;接着过下去吗?可又觉得总有哪里不如意?
今天扬子江文萃上的文章是《睡在老张身边》。老张对作者老娘、孙子以及作者本人都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我很是羡慕了好一会;也反思了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但后来一想,这是女作者的第二段婚姻了,她的第一段婚姻生活大概率也是一地鸡毛!同一个女主,不过是换了一个男主,婚姻生活就截然不同,可见婚姻是男女之间的双向奔赴,双方都要为了对方而努力改变自己,最后才能达到精神和肉体高度融合的最佳状态。《睡在老张身边》的那个人和老张应该是前世就有未尽的良缘,今生再度重逢修补吧。
看了《睡在老张身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胡同学在我身边鼾声如雷。小胡同学是在做梦吗?他的梦中会梦见哪个美女呢?
小胡同学,已成了睡在我身边的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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