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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疫情封控的无奈与郁闷之中，我无意间发现了菖蒲的开花，顿时兴奋起来。
古人认为菖蒲是天星再生，《春秋运斗枢》云：“玉衡星散为菖蒲”。菖蒲开花能给人带来喜庆之事。古人也乐于见到菖蒲之花，即使贵为帝王，也不能脱俗。传孝文帝南巡至新野，临潭水，两见菖蒲花，乃歌曰：“两菖蒲，新野乐。”遂建两菖蒲寺以美。这是《后魏典略》的一段记载。
又传说人见菖蒲开花当贵。据说《梁书》曾记载：“太祖皇后张氏“尝于室内忽见庭前菖蒲生花，光彩照灼，非世所有，后惊异之，谓侍者曰：‘汝见否？’，皆云未见。后曰‘尝闻见菖蒲花当贵’，因取食之，生高祖。”
传说和记载，未必真实，菖蒲在民俗中广为喜用，视为可避邪气的吉祥草木，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我对菖蒲的种养，便是缘自于端午节，在门楣悬挂菖蒲和艾草，以拒邪毒蛇虫的习俗。刚采的艾草和菖蒲，生机盈盈，香气隐隐，倒也可心，不过数日，叶枯香褪，便十分无趣。于是突发奇想，与其门口挂上一根菖蒲，不如种上一盆，置于门前。菖蒲气味芳香，叶形碧绿细长，状如宝剑，颇具美感。这样既能够辟秽化浊，规避邪毒，又可观赏株形之美，何乐不为。
菖蒲属天南星科、菖蒲属禾草状多年生草本植物，有石菖蒲和水菖蒲之分，其实皆是同种，因生长在不同的环境，生出了不同的株形。石菖蒲生于山涧溪旁的石头之上，为防被溪水冲走，根部极具附着力，株型矮小，叶形短细，根部袒露有节。因其种养无需泥土，可与石头共养盆内，供于案上，每日清水不断，即可生机盎然，多被文人雅士喜爱，置于书房之内。
水菖蒲生长在湿地水边，叶形株形均较石菖蒲高大，根部掩埋于淤土之中，偶有袒露在外，其根形与石菖蒲无异。端午节挂于门楣的，多是水菖蒲。
我种养的是水菖蒲。我喜欢水菖蒲叶形细长，更像宝剑，颇具拒邪毒于门外之神状。于是密植一盆，无需过多关心，端午前后便是郁郁葱葱，青翠欲滴。微风拂过，清香浅溢，绿叶轻摇，轻逸潇洒。更兼出污泥而不染，清新脱俗，颇有君子之相。难怪菖蒲与水仙、兰花、菊花一起被称为“花草四雅”。
菖蒲种养已经数年，一直认为菖蒲根本不会开花，因为它辟邪的风俗传说，以及高洁香雅的品性，惺惺相惜之下，也是年年伺弄有加，勤候不断。每年三月，气温渐升，菖蒲从泥土中冒出头来，然后便又是一番绿意盎然。
今年三月初始，菖蒲甫长，上海的新冠疫情便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随着翠生生的菖蒲叶子一起日长夜大，居然成了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上海按下了暂停键，我被封控在家里，每日里在菖蒲盆前匆匆而过，昨天却不期发现了它的开花：一根花莛从淤泥中爆出，花朵柱状，呈淡黄白色，在一片绿意中亭亭玉立。
“祥瑞之兆！”这是我看见菖蒲开花后的第一反应。可是瑞从何来？祥在何处？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回顾和展望了自己曾经和也许即将发生的事情，似乎跟祥瑞不能沾边。求助百度，度出的内容无一不说，菖蒲开花，吉祥之兆。更有《风俗通》有文说：“菖蒲放花，人得食之，长年。”也就是说吃了菖蒲花，可以延年益寿。
我有些诧异。小时候我家的阴沟潮湿处曾经种过一丛菖蒲，经常有庄里人讨要菖蒲根，说是做药。根没了菖蒲还活得成么？那人看我有些不乐，便又跟上一句，“不要多的，就一点点，菖蒲有毒，多了不行。”
一个有毒的东西，吃了咋能够延年益寿！不过菖蒲确实是一味中药，菖蒲其花、茎香味浓郁，具有开窍、祛痰、散风的功效，可祛疫益智、强身健体。历代中医典籍均把菖蒲根茎作为益智宽胸、聪耳明目、祛湿解毒之药。就此层面，吃了菖蒲花可以长年倒也可以理解。
“莫讶菖蒲花罕见，不逢知己不开花。”菖蒲高洁香雅，更兼脱俗的君子之相，再说菖蒲开花委实少见，于是古人和民间便神话了菖蒲开花，哪里是什么祥瑞之兆。于是我便拍照发了微信朋友圈，聊供微友一乐。
不期第二日，上海的新冠疫情感染数字较前一日大幅度下降，更有金山崇明二区已经社会面清零，被疫情笼罩的阴沉天空，露出了一丝曙光。这才是真正的祥瑞！
我又想起了昨日的菖蒲开花，难不成真的应验？再看看绿意之中的菖蒲花，亭立依旧，在晨光下更觉得温文淡雅，气质不俗。
2022年4月22日与上海家中
作者简介： 刘宝山，江苏兴化人，定居上海。工学学士，工商管理硕士，钟爱文学，著有长篇小说《长天孤鹭》，《事房》和《水殇》，散文和短篇作品散见于各地方报刊及文学网站。多次在全国和地方性征文比赛中获奖，现为上海闵行区作协会员。
编辑：吴勇胜
总编辑：陆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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