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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 趣 （四）
潜移默化蕴芬芳 校园歌舞源涵养
歌舞之乡的艺术元素会渗透到每一个角落，有些甚至是从幼稚园就开始。这需要一个环境、一种氛围、一股社会潮流。就好比种子需要温度、水分和阳光一样。
南阳中心小学，有一批热心歌舞教育的老师，如张岚、李雪琼、顾锦芝、施方鹏、李恒香等。影响着一批又一批同学走上热爱歌舞艺术表演的道路。
李雪琼老师是南京人，个子不高，平日里，常见她孑然一身，即使是冬天，也总爱穿呢料裙子和高跟鞋，喜爱标新立异。她酷爱歌舞表演，能弹得一手好钢琴，可惜学校里只有一架脚踏的教学风琴。二年级时，她任我们的音乐老师。
她挑选出葛琴、顾燕喃和我三个同学，教我们表演一段歌舞剧《雀归巢》。葛琴扮演麻雀妈妈，顾燕喃扮演小麻雀，我扮演小男孩。剧情大概是：麻雀妈妈教小麻雀练习飞行，有一天，飞着飞着，小麻雀迷路啦！它被好心的小男孩发现并收留。
麻雀妈妈发现小麻雀丢失了以后，悲伤不已，四处寻呼。小男孩得知原委后，立即带着小麻雀回到了她妈妈身边，他们在一起欢快地庆祝母子重逢的喜悦。
舞剧的前半段采用了《天鹅湖》里“四小天鹅”的一段舞曲。而后半段的一段对唱，不知出处。直至我们读高中上语文课时，杨介福老师一边讲着《苏武牧羊》，突然间动情地唱了起来“…雪地又冰天，穷愁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贝加尓湖）边…”，久违的旋律太熟悉了！我顺着顾燕喃的座位方向寻视过去，正与她同时投过来的目光相遇，心有灵犀，啊！原来这就是儿时唱过的“苏武牧羊曲”！
下课铃响过后，同学们在室外玩耍，不知何故，两个留小辫子的“惯宝”同学董锡怀与徐福来“杠”上了，他们互相揪着对方的小辫子不放，怕滑脱，又在手指上绕了一圈。虽然被抓住小辫子的滋味不好受，嘴巴却没闲着：“你先放”！“要么你先放”！“我先放我就是你小伙”！“我先放我就是你孙子”！教室外顿时像炸开了锅。旁边两个从小患过天花的同学唯恐事儿不够大，跟着起哄，一唱一和：“哪个是小伙!”“哪个是孙子!”许多人笑得七荤八素，“噢！--噢！”好戏天天有，免费不要钱！
上课铃声总是那么守时，两位当事人依然骑虎难下。眼看着顾锦芝老师越走越近。先前退回教室的同学们聚集在窗口，等待着“大结局”！
还是机灵的董锡怀急中生智，压低了声音说：“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放”！徐福来也想就坡下驴。结果是两根小辫子同时得到了解放。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这一幕情景被顾老师清清楚楚的收入眼帘。顾老师正在愁六一儿童节，“小放牛”的角色呢。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不来了吗？
下课后，顾老师把董锡怀“请”去了办公室。正当徐福来暗自庆幸“老天有眼”的时候，董锡怀春风得意，带回了要扮演“小放牛”角色的消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那伊那海，那伊那海，哎---”，六一儿童节，小辫子、短裤脚的小放牛的形象深深地烙在同学们的记忆里。
也就在那一年，顾老师还教唱了《我们的田野》、《让我们荡起双桨》等经典儿童歌曲，经久传唱。
施方鹏老师生得眉清目秀，温文而雅。他组织了我们班上的女同学跳了《茉莉花》舞蹈。这是一首经典的江苏民歌，表演者有顾燕喃、施淑萍、徐亚萍、陈美兰等人。 “好一朶茉莉花，好一朶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朶戴，又怕来年不发芽…”旋律优美，难以忘怀。 经典传唱几十年，触景生情忆联翩。大鹏已乘鹤西逝，谦谦君子印心间。
李恒香老师是学校里第一个将“古装戏进校园”进行试探的人。在他的指导下，排练了《孟姜女过关》这部剧，他从全校挑选了几位同学：杨建涛扮演山海关官老爷、施玉珍扮演孟姜女，茅祝良扮演卖梨膏糖的，我扮演穷裁缝。另加扏仗衙役两名。
通过李老师给杨建涛“说戏”，对于如何掌握表演尺度有了初步的概念：既要表现出官老爷贪财的一面，又要将他的恋色一面展露出来。
这对于涉世不深、没有表演基础的同学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于是李老师面授如下机宜：
“衣衫不整帽子歪，目不转睛似痴呆、身体前倾屁股抬、张嘴不合失常态”的“口诀”。
杨建涛心领神会，通过一些别样的眼神、怪异的脸部表情、夸张的肢体语言，将这个官老爷的两面性特征和丑态表现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茅祝良唱的是”梨膏糖调“。（他有一副令人羡慕的天籁般的男高音嗓子，他曾经表演过的男声独唱《一匹枣红马》吸引无数同学）。曲调本身市井气息重，荒诞连连。贪官挤兑江湖，固然是难以玩胜。
自此以后，倒是”梨膏糖调“成了同学们的顺口戏谑：“大老爷吃了我的梨膏（的）糖哟，头上的头发全掉光…”。众应和者一扭一顿地马上配起了“过门”：“郎个哩个郎呀，郎个哩个郎…”咿--！哈哈、哈哈哈哈…！
我扮演的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裁缝，县官老爷深知在穷裁缝身上更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也末寄厚望。自然轻易的过了关。因为我是几个演员中年龄最小的，从剧团借来的长衫很长，只好在腰带间折叠起来。戏份并不多。这是我第一次扮演古装戏，太稚嫩！
孟姜女的唱段最长，是这出剧的重点。孟姜女从十二月花名一直唱到最后“千里送寒衣”的凄惨哭诉。竞然将官老爷也唱“哭”了。足见施玉珍的表演功底不一般！
戏剧从社会广角的一个侧面镜头，描写了秦帝国封建统治者对人民的横征暴敛、鱼肉乡里、老百姓民不潦生、苦不堪言的社会状况。
六十年代初，南阳中学举办了一届歌曲演唱比赛，全校九个班，近二十名参赛者进行角逐，取一、二、三等奖各一、二、三名。结果，从湖南衡阳转学回原籍的黄莲云同学的一曲《刘三姐》：“只有山歌敬亲人”选段拔得头筹。自此，“多谢了，多谢四方众乡亲…”流传开来，经久传唱！
惭愧的是，我仅列三等奖。但阿Q的是，总算为男同学争得了唯一的一席。嘻嘻！
“社教”运动中，高中部的同学在王荫华老师的导演下，演出了阶级斗争教育剧目--歌剧《审椅子》。由王荫华老师作曲。配乐的有六五届的“笛子王”袁林根、六七届的二胡舒国平等。六五届的金桂林同学扮演老贫农，六六届的施霞同学扮演政治队长，我扮演的是“人还在、心不死”的企图变天的地主王老五。故事就在这几个人物中展开了。
结果是显然的，王老五在政治队长和老贫农的“审训”下，露出了狐狸尾巴：把变天账藏在土改时分出去的椅子下的夹层里！
这个节目在“社教”运动中共演出了二十多场。至此以后，我每走到哪里，都有初中部的小同学追着我喊“王老五”。
六七届的同学们在“援越抗美”时期，演出了话剧《向北方》。演话剧必须具备一定的语言功底，所幸的是，班上有普通话讲得比较标准的徐应红和黄晓玲同学，还有上海农场的牛平安和顾一麟两位同学基础也很好，在排练过程中，相互间纠正着发音、语气和声调。
在这部剧里，牛平安和我扮演美国顾问；徐应红、黄晓玲、顾燕喃、施淑萍、董际和、顾一麟扮演南越游击队员。
临近演出，服装成了大问题，南越人的无领白衬衫固然可以用有领的改一下，尖顶的竹斗笠也可从竹匠师傅那儿加工，但是美国顾问穿的西装却无从下落，六十年代的西装可是个稀罕之物。
黄建兰同学闻讯，自告奋勇地说她能解决。原来，她爸爸黄加明曾任中国驻罗马尼亚大使馆二秘，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喜出望外！
那就只差领带了，顾燕喃同学是文艺班委，她毫不犹豫的将自已的一条花裙子改做了领带。演出获得了圆满成功！
六八届的同学，表演的一曲《马车上的宣传队员》赢得了一致好评：由徐学明同学主演赶马车的大爷，彭学军、包玉兰、董杨明、陈美萍、刘美珍…等扮演宣传队员，整个画面动感十足，随着“啷啷”的马铃声，马车上的队员或前伏、或后仰，或左摆、或右倾，动作协调、浑然一体，一唱一和，感染力极强。
“一辆辆大车哎，在大路上飞奔哎，大路旁挂满了，主席的语录牌，宣传员车上，愉快的歌唱，赶车的老大爷--”，“哎--”！“他扬鞭喜盈盈，他扬鞭喜盈盈...…”
热情奔放、青春靓丽的宣传队员伴随着清脆的鞭子声，喜气洋洋、心花怒放。
六六届能歌善舞的同学众多，每当学校举行文艺演出，总能见到他们新的歌舞节目展示。《丰收舞》，《亚克西》、《十送红军》、《洗衣歌》…...
男高音演员章谷雷同学歌唱、表演俱佳，多才多艺。
似一匹黑马脱颖而出、周琴新颖的美声唱法倾倒了无数同学。一曲《老房东查铺》惊艳四座！
杨正祥在《亚克西》中扮演的大胡子的维吾尔族大叔跟姑娘们对唱戏侃场景也让人忍俊不禁。
《十送红军》则搬出了六六届的全班人马。
“十送红军上大道，锣儿无声鼓不敲，紧紧（里个）拉住红军的手，何时（里个）亲人（再呀）再回还...…”
文革初期，“破四旧”运动摧枯拉朽、风雷滚滚。
南中全体同学第一天在南阳镇小街全面展开。第二天，全校同学移师通商的时候，六六届的同学就开场演出了《毛泽东思想放光芒》表演唱，是那么的及时和亮眼！她们是施霞、黄美芳、陈曦、张慧四位，这是她们连夜赶排出来的，不得不佩服她们的灵性、悟性和艺术功底！
南中与丰中两所学校之间的文化交流并不多，但从仅有的几次文化交流活动中，留下的印象却是深刻的！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被誉为“金嗓子”的歌手徐平，音色圆润，音域开阔，她的代表作是毛主席诗词歌曲《蝶恋花》。一曲唱罢，掌声雷动，极为震憾！“引无数同学竞折腰”。
以陈坚云、史敏华为首的集体舞蹈《丰收舞》、《在北京的金山上》，《金瓶似的小山》等节目也处处洋溢着青春气息。他们的名字如雷贯耳。
由丰中学生会的两位著名活动家陈坚云和陆琪联袂演唱的《逛新城》，“逛”出了新意，“逛”出了新高度，别具一格、博得了满堂彩。
有《满江红·校园歌澜》为证：
课罢斜阳，意切切，练歌亮嗓。放牛郎，小辫激荡，茉莉芬芳。山海关前盘查紧，孟姜城下哭杞良。少年强，艺术功底源积累，莫彷徨！
笛声起，椅为赃！房东慈，马铃响。送离别，亲人何时再回还？三姐山歌敬众乡，贤良江畔望北方。红潮涌，东方太阳升，终难忘！（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曹志敏：盐城市大丰区南阳镇人，69年入伍南通市消防支队，退伍后，就职于南阳镇工办、大丰市申丰集团公司等单位，创建过大丰常丰管道液化气公司（现华润天然气的前身）。长期从事党支部、工会工作，多篇作品在《江苏燃气》、《中国钓鱼》、《清源》等刊物发表，个人著有《潮韵》、《春潮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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