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权 | 轻罗小扇扑流萤

我想我是海天

轻罗小扇扑流萤

徐友权/文

喜欢听王菲的《萤火虫》，喜欢那句“我会化作萤火虫”的歌词。在这个闷热的夏夜，听这首歌时心绪有些不宁。我想起了故乡那条奔流入海的小河，想起了晚风中起伏的芦苇，想起了贴着水面飞舞的萤火虫。

在灯火斑斓的都市，你很难寻觅到萤火虫的踪迹，它不会给喧嚣中的人们惊喜。但在满天星光下的乡村，到处都有萤火虫的身影，它似一缕乡野的清风从青青禾苗间掠过。它有时聚集成群，像一条银色的祥龙在水面上翻飞；有时四处散开，像颗颗闪亮的碎银从树杈间飘落。

孩子们一手拿着透明的玻璃瓶，一手拿着芭蕉扇跟着萤火虫拍打。被打落的萤火虫招来几个孩子的争抢，他们把萤火虫装进瓶子里，坐到席子上就着萤火虫的亮光看小人书。青年人会跳上河边的小木船，解开缆绳轻点竹篙，小船箭一般地向河面上飞舞的茧火虫驶去。如果小船久久地停在河中央，那上面一定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萤火虫是他们爱情的媒介，那点点光亮会点燃一团炽热的火焰，会在青春的花瓣上留下甜蜜的痕迹，存放在记忆的深处。这或许是人们歌唱萤火虫时，总是要叙说爱情的缘故。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前晚看到梅子的微信写了这句唐诗，于是刷了她的朋友圈，读到了一篇《想念萤火虫》的文章。尽管她用的是第三人称，其实写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那年暑假梅子去表哥家度假，正好表哥的一位大学同学来玩，小姑娘喜欢上了这个皮肤永远也晒不黑的上海小子。可她还是个中学生，表哥不希望她发生什么故事，有意当起了“电灯泡”。但鬼丫头贼精明，晚上乘凉时拉着上海小子说是去河边看萤火虫。表哥刚准备上船，她却抢先猛撑一篙，像离弦之箭向河心驶去，他们俩在船上哈哈大笑。后来，上海小子去国外留学了，当然和梅子的爱情也无果而终。表哥一直没有在梅子的父母面前提过此事，以至多年后梅子还称表哥“够哥们”。

我想由萤火虫引发的这段青涩恋情，带给他们更多的是甜蜜和幸福。我知道他们还把对方当朋友，那个留在大洋彼岸的坏小子网名就叫萤火虫。看来这萤火虫真是一只浪漫的昆虫，多少青春和爱情的故事因它而回味绵长。

黑夜给了萤火虫亮丽的衣裳，田野给了萤火虫宽广的舞台，庄稼拔节长高的脆响为萤火虫伴奏。这闪着迷人光亮的小精灵，在这静谧的天地间自由舞蹈，让人生出无穷的想象。或许有一天我会化作萤火虫，在故乡的星空下恋恋地飞。

●作者简介：

徐友权，江苏大丰人，作家、文史研究员。

编辑：吴勇胜

总编辑：陆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