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受友人孙小平大姐委托,把这篇叙事丰富情节细腻的病房记录发到这里,与大家共享!
去年的12月20日这天对我来说,是个难忘而又痛苦的日子。因为我的突然意外摔倒,致使右手腕当场骨折。
刚开始,看着肿胀的手腕,我还没想到伤情的严重,仅以为是扭伤了筋,遂采用冰敷加上云南白药贴敷,指望24小时内能消肿止痛。谁知当天夜里,手腕、手臂开始肿胀,继而痛感加重。第二天看看不对劲了,我告诉了女儿。女儿匆匆赶来一看,立即断定:是骨折。当晚立即开车带我就医。拍片结果显示:右手腕骨折。女儿心疼地说,不能耽误,明早抓紧看急诊。
三甲大医院离家不远,骨科急诊就设在急诊一楼的大厅内。22日一早,我刚迈入急诊大厅,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大厅里满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绝于耳的咳嗽声,一个接一个需要抢救的病人,医生快速的脚步和急切的说话声,以及大厅门口不停往返的120救护车…… 我来到诊室,医生看了我的伤情后,立即与石膏室的医生共同配合,先后给伤处打了两次石膏。每打好一次,就要拍一次X光片,看骨头对上没有。X光室和CT室在一起。到X光室,必须经过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两边的座椅上,坐满了等待做肺部CT的病人。通道里,充斥着密集的咳嗽声和病人的呻吟声……
在看过两次的石膏片子后,医生无奈地对我说:没达到预期的效果,要彻底治好,必须住院手术。住院手术?在这个时候?我心中掠过一丝的悸慌,因为这时的扬州,正是每日阳了的人数迅速飙升快达高峰之时,我的脑中也飞快地闪出医院急诊大厅里的那一幕幕发热、咳嗽以及重症抢救的病人眼中那焦灼痛苦和期盼的眼神……顿时,我感到头上好似压过来一片片的乌云……
我问医生,能不能过了这个疫情高峰期再做手术?医生说,骨折后三周,手术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怯怯地问了句,那住院后开刀和病房里的医生应该没有阳人吧?医生说,现在上班的大多都是阳过的和正在阳着的。话音刚落,我的心里顿时又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医生望着我,在等答复。是怕传染变阳不手术,还是尽快手术保右手?怎么办?只能二选一,再权衡也没有两全法。理性告诉我,摆在我面前其实只有华山一条道:立即住院手术。
办好住院手续,我被安排住进一个有8个床位男女混杂的大病房,连我共有5个病人。
医生看我一人推着个大行李箱,好奇地问我:陪你住院的家人呢?我说我不用家人陪同。医生不解,再次问我:整个手术,你真的没有一个家人陪同吗?我笑着对医生说:是的,他们都不止一次提出来要来陪同,但每次我都坚决拒绝了。非常时期,我要让家人平安,也不给医院添忙。再说,不是还有护工吗?相信我,能扛得住!医生听后也忍不住笑了。
我很快了解到,病房中有两个阳人,其中一个正阳着的已是第二次。病区的医生和护士也证实了急诊室医生的话,这里大多数的医护人员都是阳过和正阳着的。同时还不忘加了一句:包括护工和清洁工。听了这话,我的头有点大。没想到居住环境这么严峻!我的妈呀,我这次真是“泡”到羊圈里了!看来除了经历手术这一关,几天中,我还得冲过一道道的“阳”关呢。我,能行吗?
专家说,这次疫情,有90%的人会被感染。在这样的环境中,幻想成为那不会感染的10%中的一员,真的是太难了。我对自己说,面对困境,勇者胜。不管怎样,要有信心,做到科学防护。
可做好防护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防控环节必须细心缜密,每天不能怕麻烦,要从每个细节做起,尽量做到能防则防,能做尽做。至于努力后的结果,顺其自然。
一进入大病房,第一感觉就是空气太闷。再看,原来所有的窗户都密闭着。密闭的空间,容易有五星级的传染风险。我放下行李箱,把靠近我床位的窗户打开了一个约10公分的空隙,顿时就感到有些许新鲜空气的流通。N95口罩,尽管我不喜欢它,憋气,戴久了还容易损伤心肺功能,但这时它却是我必不可少的保护神,我必须日夜戴着它,除了吃饭和刷牙。总戴着N95口罩,会感到憋气。有时,我就走到窗口处取下口罩,头向外深深吸上几口窗外新鲜的空气,以舒缓一下。
医院给每个病房都提供免费的消毒液。卫生间的门把手、龙头和厕所是病友共用最多的地方。每次等他们都洗漱好后,我先用消毒液喷一下龙头,然后将门把手、坐便器和冲水按钮都用自带的75%的酒精湿纸巾擦拭一遍,因为这些地方马上洗漱用厕时都会触碰到。
每天,我必须请护工来帮我穿衣服。在这之前,我已观察到她没有每服务好一个病人就立即双手消毒的好习惯。我跟她说,请先把手消毒后再来帮我穿衣服好吗?护工开始不习惯,说,我们服务几个病房共一二十个病人,这新冠是防不住的。再说,防不胜防,人人都会阳的,躲也躲不掉。我又再次想到那10%不会阳的人是怎么做到的?那靠的就是自律呗。我说,养成这些消毒的好习惯,对你自己和病人都是防阳的好事。你们虽然已经阳过了,但是尽量少感染,不阳或少阳,对你和你的家人不是更好吗?护工听我说的有道理,接下来的几天,她无论是帮我拎茶瓶打开水还是帮我穿衣服,都能事先把手消毒一下了。
做好防疫,外部的消毒和身体口鼻的防范两者缺一不可。为防止空气中的病毒感染,我每隔两、三个小时,就用热盐水漱一下口,并用消毒棉签蘸热盐水涂抹两个鼻腔,由浅入深。因为盐水有保护粘膜的作用,而口腔、鼻腔是呼吸的必经之道。每晚临睡前,我就在口中含一点从家中自带的小蒜瓣,将其慢慢嚼成蒜末后,深吸一口气,再将其味道慢慢咽入腹腔。这是因为病房内的两个阳人虽都挺自觉,但是到了夜里,熟睡中的他们就无法管住自己的上下几窍了。那此起彼伏的大呼噜声,喷嚏声,因阳后肠道菌群紊乱引起的一天几十个如网传的“毒屁株”一样排出的一个个大响屁声,以及那突然响起的大而又拉长了的哈欠声,让我不禁想起了河马那张开的大嘴和里面呼出的热气……每当此时,我都默默希望我的热盐水和蒜末能起到抗菌消炎的作用。
手腕在手术前后也是要拍好几次的X光片。每次,我都先在设备床上搁置手臂的部位先用75%的酒精湿巾擦拭一遍,做好消毒准备。
回想23日那天上午,我的手术很顺利,整个过程仅用了50分钟。医生说一周后可以出院。躺在病床上,看着每天阳着的查房医生刚走,接着进来换药的也是阳着的医生。挂水的护士也是刚阳过。看着这些白衣天使们每日里拖着那疲惫的身躯,认真工作的身影,我真心地希望他们能尽快的恢复健康,在他们感到累的时候也能回到自己温暖的家中好好地躺一躺。在现在大批医护人员群体倒下的时候,这些没有倒下的或倒下后刚好点又赶来岗位的他们还在尽己所能的发着光。他们无暇躺下,因为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他们要门诊,要开刀,要查房,要解答患者们的各种问题……他们真的太辛苦太不容易了。我对医生说,谢谢你们!辛苦了!请尽快给我出院,也好节省一点医疗资源。医生很理解,并说此时的医院也不是久留之地。几天下来,在查看了伤口后,他帮我按常规提前了两天,在27号给我出院了。在和病友一一道别时,看着我只有一个独臂能用,热心的护工还主动帮我将大行李箱一直送到了医院大门外马路对面的出租车上。
出了医院,我佇立着仰望蓝天。那一刻,我的心情在蓝天中放飞并快乐的徜徉。在无人处,我终于大胆地摘下了缠绵紧贴我五昼夜的N95口罩,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久违了的清新而又自由的空气。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好!
现我出院已二十天了。经历了“泡”在医院阳人群中的5天5夜,至今,我未阳,一切安好。我相信,只要自律细致地做好有关防护,相信很多人也能在疫情中避免中招,并胜利冲过那一道道的阳关魔道!
2023.1.16
孙小平,女,本科学历,扬州市作协会员。爱好文学,喜将文字作为游戏的积木,搭建叙事、散文或诗歌的方块小屋,以作抛砖引玉,亦为自娱自乐。
来源:顾坚
荐稿:缪荣株 编辑:吴勇胜 总编辑:陆碧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