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想, 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牺牲的盐城籍革命烈士, 就有13000多人, 其中, 又该有多少像孙永坛、戴秉义和马广山这样 “缺位”家庭的父亲呢? (二)“缺位”的父亲
三位老人头发斑白,都已经七八十岁的年龄,分别来自我市射阳、滨海和东台。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人生经历,就是在成长中父亲的“缺位”。
射阳的老孙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他出生四十多天时,父亲就永远离开了。
老孙的父亲时任华东野战军的一名连指导员。在1947年3月灌南战斗中,正在指挥战斗的父亲被炮弹击中,由于伤势严重,在往后方运送途中壮烈牺牲。
滨海的老戴出生才几天的时候,见过父亲一面。没想到的是两个月后,他的父亲也永远地离开了。
老戴的父亲时任八滩区委代理书记。百余匪众武装偷袭区署,父亲等人寡不敌众被绑上海船。1941年1月,匪徒将父亲捆绑后坠了大石头投入黄海。
父亲牺牲时,东台的老马虽然已经六岁了,但对父亲依然没有什么印象。因为父亲白天正常在外打游击,只有夜深时才偶尔回家。
老马的父亲时任溱潼县溱北区区队长。1947年5月,一个大雾弥漫的清晨,父亲遭到预先埋伏在麦田里的还乡团突击队的伏击。父亲掩护战友突围,不幸中弹牺牲。
父亲“缺位”,命运多舛。但在跟我的交谈中,老孙、老戴、老马异口同声坚决否认父亲的“缺位”。
老孙说,他的父亲活在随身的一支钢笔里。
老孙的父亲牺牲后,家里派人去了部队,打听亲人遗骸的下落,最终,只带回了父亲生前用过的一条被子和一支钢笔。老孙上小学时,母亲把钢笔交到了他的手上,老孙爱不释手,一直带在身边,直到钢笔尖子磨坏了,也舍不得扔掉。父亲留下的那条被子,也温暖和慰藉着老孙和他的家人。母亲生病去世后,老孙含泪把父亲的被子和母亲合葬了。
老戴说,他的父亲活在珍藏的一本辞典里。
老戴取出一只行李箱,掀开黄色的绸布,是一本泛黄的辞典,第一页,清晰可见父亲的名字。父亲小学毕业后,考上了省立石湖师范,从这里开始追随共产党员的体育老师秘密进行地下革命活动,成为人生旅程的重要转折点。辞典就是父亲在师范念书时使用的。几十年来,老戴走到哪里,父亲的辞典就跟到哪里。
老马说,他的父亲活在装裱后挂在墙上的“烈士证明书”里。
父亲牺牲后,母亲含辛茹苦把老马兄妹抚养成人,直到59岁那年去世。如今,老马四代同堂,生活幸福,重孙女都8岁了。老马说,家里的无价之宝就是民政部颁发的“烈士证明书”,左上角的编号“1947苏烈字第084356号”,他是烂熟于心。
其实,三位父亲,不仅在老孙、老戴、老马的心目中没有“缺位”,在830万盐城人民心中,也从来不曾“缺位”。
因为,三位父亲的名字,明明白白地镌刻在他们出生地所在的村名里,红色基因成为激活射阳县永坛村、滨海县秉义村和东台市广山村快速发展的新动能。
对了,他们就叫孙永坛、戴秉义和马广山。
在盐城新闻单位组织开展的“烈士命名镇村行”集中采访活动中,我还了解到,红色盐城以烈士姓名命名的镇村地名,现有128处之多,星罗棋布,全国罕见。
我常想,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牺牲的盐城籍革命烈士,就有13000多人,其中,又该有多少像孙永坛、戴秉义和马广山这样“缺位”家庭的父亲呢?
来源:登瀛走笔
作者:范进 荐稿:仓中青 编辑:吴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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