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林 | “喜鹊”的故事

morpheus

    父亲的房子依河而建，河岸边杨柳依依，水边长满芦苇，前面有一排高大的水杉和大叶杨。这里的清晨和傍晚更为有趣，知名和不知名的小鸟都喜欢汇聚在这里，用嘹亮的声音合奏出一支动听的交响曲。高大的水杉和大叶杨的树杈上，住着喜鹊的大家族，喜鹊的欢叫在清晨的宁静中回荡，为新的一天带来无尽的喜悦。傍晚，喜鹊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在夕阳的余晖下“叽叽喳喳”，交流各自心中不同的喜悦。

    喝点小酒是父亲的最大爱好，我没有退休前经常来他这“世外桃源”聚聚。当然不能空手来，不是买点卤菜就是在菜市场买点菜回来烧，然后就和父亲来上几杯。一张小桌放在门口的水泥地上，晚风习习，观河里鱼跃，听飞鸟啼鸣，喜鹊也在高处“呷呷呷”为我们喝酒助兴。那种惬意，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退休之后我居住在苏州太仓，偶尔还是要回去的。买菜烧菜喝酒还是在那老地方，变化的是河里鱼少了，尤其是那助兴喝酒的喜鹊不见了。我问父亲，只见他呷了一口酒放下手中的筷子，略带沮丧地告诉我一件事。

    去年初秋的一个傍晚，天气有点反常，闷热难耐，不做事身上还是湿哒哒的。没有过多长时间，一大团乌云从西北方向滚滚而来，当乌云到头顶时，大风也来了，河里浪头翻滚，对岸大树的树梢弯得像割草的“弯刀子”。门口菜园中，没有来得及拔的黄瓜架子被风吹到河里不见了踪影；停车场上的小稻草堆直接飞向天空，一团一团的，在天空中像脱缰的野马狂奔而去。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风雨肆虐，天地混为一体。突然，“咔嚓”一声，像是大树折断的声音，隐约听到喜鹊惨叫的声音。一个多小时后，风也停了雨也止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早上一看，那喜鹊搭窝的大树有三分之一的树干断了，好像在发出痛苦的呻吟，鹊窝也大卸八块散落一地。再看喜鹊们，一个个都失去了往日的神情，无精打采地站立在树枝上。太阳渐渐地升高，其他的喜鹊开始觅食搭窝，唯有树杈断了的那窝喜鹊还是一直烦躁不安地跳来跳去。仔细观察，才知道同伴少了。

    这只形单影只的喜鹊，总是在天空或是树梢“喳喳”地叫个不停。还有一只喜鹊去了哪里呢？父亲呷了一口酒再次说道：一次他去邻居家串门，发现失踪的那只喜鹊被关在邻居家一个笼子里。通过询问得知，原来那天大风大雨过后，喜鹊因翅膀和腿都折断，掉落在他家的院子里了。早晨他们见到它时，喜鹊已是全身湿透，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邻居好心地将它抱起，上了点药，把翅膀和腿都包扎了起来，放在笼子里饲养。第一天不吃不喝，第二天尝试着用绿豆和赤豆喂它，它终于开口吃了。当喜鹊看到有人到来时，没有害怕，眼神中反而有种乞求的目光，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不幸和无助。时不时地还动动脑袋眨眨眼睛，显得焦虑不安。邻居说了，喜鹊是一种吉祥鸟，等它的伤情好了，放它回归大自然。

    我听父亲讲喜鹊的故事，酒意全无，再可口的饭菜也觉得无味。没来得及去看受伤的喜鹊，成了心中的一个痛。回到太仓后，几次梦到因大风的无情让喜鹊受伤，也梦到它想早日回归自然。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喜鹊啊，你的伤会好的！回归大自然是早晚的事，那片蓝天还将属于你！

作者简介：

陈汉林，号陋室闲心、陋室居士。1955年生。江苏省泰州市人，小学高级教师职称退休。现居住苏州市太仓市。太仓市诗词学会会员、沧浪诗社、苏州市诗词协会会员、太仓市书法家协会会员、太仓市文学社社员、宁古塔作家网签约诗人。

来源：阿紫

荐稿：沈培林

编辑：吴勇胜

总编辑：陆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