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教师节,朋友圈尽是关于感恩老师的文章。我自然要写点什么,这篇文章,其实是我早就想写的,却不知从何处下笔,今日斗胆涂上几行文字。
按照我的理解,“老师”的概念,还包括教过自己手艺和技术的人,过去称为“师傅”。对我而言,既是老师,又是师傅的,当数我最敬爱和熟悉,且最有缘分的老师——邬玉芬主任!她既是我医学院毕业实习老师,又是后来工作后的科室带头人。 我曾于1985年在泰州市人民医院毕业实习,当时在儿科实习时,幸运地遇到到了邬主任。一起实习时的同学都羡慕我有一个好老师,她不仅专业水平强,带教水平高,而且很会激励我们学习,让我们学到了太多的干货。许多人不喜欢干儿科,但我在儿科实习后,却对儿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业后分配到基层工作,虽然干的是内科,仍钻研业务,所以在当地,孩子要看病的却多数来找我。 1986年,泰州市第四人民医院组建,邬主任奉命创建儿科。她特地推荐我调动到泰州市第四人民医院儿科,从此我们再续师生缘。 那时候,邬主任不会骑车,夜间科室有事会诊,她都是跑着到医院。后来,直到她那年抱了孙子,才学会了骑自行车,她车技很不错,一辆小车,脚下骑得飞飞的。她爱骑车,也很爱惜车,十年之后,那辆车保养得还像新的似的。她做事麻利,办事有条不紊,时间先后安排合理,最不可思议的还有她的厨艺,我们科里几乎每个人都曾经蹭过她家的饭。科室管理非常出色,儿科的病历质量十分过硬,通常属于医务科免检,成为医院的样板。
邬主任对危重病人的判断与抢救水平,那是一流的。记得有一次有个营养不良的孩子来住院,邬主任看了病人一眼,马上吩咐下病危医嘱,并立刻展开抢救,我当时不解:孩子走着进病房的呀,不至于吧?果然不出邬主任所料,那孩子当天夜里就走了,邬主任说,这孩子重度营养不良,你们看到了的,那是“回光返照” 儿科医护和医患关系和谐,一直是医院医德医风上的典范,这种传统,在邬主任的言传身教下,得以传承,泰州地区首批获得“全国巾帼示范岗”的就有我们儿科。 儿科从创业初期的仅仅四个人,逐步壮大成长,邬主任带领的泰州四院儿科团队,其中经历的艰辛,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邬主任退休后又干了二十多年。两年前,83岁的她还坚持每周上三个半天的门诊。我曾经说过,我一个快要退休的人,还能和老师一同上班,是多么幸福! 两年前医院上新系统,她积极利用休息参加培训,一闲下来就练习,有一天我在办公室抽屉里发现有一叠纸,上面写满了汉字和相对应的汉语拼音首字母,真的有被感动到了。电脑操作碰到搞不清楚的,立刻喊一声隔壁诊室的我:“老吴,来帮我看看”,她还一直坚持用电脑写病历,我帮她做好了几个病历模板,并做好了用药模板,她很快就熟练掌握了。邬主任是个恋旧的人,上班还是喜欢用老凳子,每次上班,我会先帮她把原来位置上的凳子换成她爱用的老凳子,顺便帮她把电脑调好。
疫情防控期间,领导出于安全考虑,让她暂时回家休息,看得出她是恋恋不舍的。 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但每逢儿科的同志家里有喜事,或者科室有活动,我们仍然会叫上邬主任一起,每次都很开心,她热情地跟每一个人打着招呼,握握手,大家当然非常尊重她,爱戴她。 去年,儿科门诊换到新诊区,有时候,邬主任会来转转,她仍然精神矍铄,声音响亮。时不时,仍会有病人家长问到邬主任,我就会想:也许,邬主任过段时间还会来上班,一周一两次也好。 今天教师节,特作此文,感恩老师!祝我可亲可敬的邬玉芬老师节日快乐,健康幸福!
附:2006年为纪念泰州四院成立二十周年写的一篇短文,文短,且笔法幼稚,甚至有点八股,但故事与情感都是真真的。 医缘 二十六年前,接到医学院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是全身颤抖着的:一半因为激动,一半因为害怕。激动的是终于跳出“农门”了;害怕的是这之前在我有限的关于医院的记忆里,除了拔虎牙、抽趾甲的疼痛,就是十岁时因支气管异物术后昏迷三天的幻觉。说真的,那时侯可不敢想做“白求恩”的。 我生性内讷,偏偏毕业后即做了内科医生,这是个用舌头“走路”的活儿。好在我还有一个不懒的脑,一双不敢懈怠的眼,很快便适应了工作,得到了不少患者的认可。 二十年前,我实习时的老师邬玉芬主任创建了四院儿科,于是我再次投到她的门下。 记得刚来四院时,医院仅有一幢六层旧楼及一幢二层小楼。宿舍是依现在那个车棚南墙而建的简易房,三人一间。虽然工作、生活条件简陋,但这不影响我潜心读书、埋头干事的情绪。到现在,仍不能忘记当时写下的有点“意气风发”的词句:“放眼晴,碧浪裹,骄子毕至显风流,又有心,出城楼”。 那时的病人真多。门诊一日能有一百多号病人,病房里常常加床。我刚到儿科的时候正是冬天,进入病房,一股奶酸味加上尿片子味扑面而来,又不能捂鼻子,呛得泪盈双眼。但看到孩子们天真的笑,一声“叔叔”在心田荡漾开来,我便随家长们爱孩子的心一起适应了环境。 曾经有过累的感觉、但不想放弃;曾经因为“小儿科”也体现在奖金上而有些困惑,但从不后悔;甚至曾经被不解的病人家属无理揪过,也不曾怨恨。想想奇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 因为做儿科医生的缘故,家庭中的小孩子也特别喜欢与我相处,于是我又成了一帮孩子的“儿童团团长”。这些老“儿童”们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每年年底都不忘带上他们的小儿童来拜访我这个“老团长”。 儿科人都特别敬重邬主任。邬主任言传身教,不仅体现在医疗工作中,还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每一个“徒子徒孙”都有过到她家“蹭饭”的经历,甚至有人“蹭”到了她家的电视机。平时对工作严格要求,有需要不分昼夜随叫随到;数不清多少次拒收红包、礼品,多少次拒绝吃请;给家庭困难患儿家庭送过饭菜票、捐过款;逢年过节给过那些特殊小病员“百岁钱”;最厉害的是给心情紧张的孩子及家长减压,当那个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孩子破涕而笑喊一声“奶奶”时,我们分明看到与邬主任一起笑得最欢的一定是孩子的亲人……有这样一个“家长”,儿科这个大家庭成为在里下河地区享有盛誉、获得“全国巾帼示范岗”称号和多次被评为市、区、院级先进科室是必然的。所以我常说:我是幸运的,我是幸福的。 到四院二十年来,儿科来了一批又一批人,又走了一批又一批人,而我依然“留守”。在南京儿童医院进修过,在朱庄卫生院支农过,在北郊分院任职过,每一次都感觉自己在长大,在成熟。在日记里我写到:“象一株麦苗,我听到拔节的声音了!” 将来,医院和个人发展的平台会更大,我和我的同事又都在做着“长大”的梦。 在与孩子们逗乐时,在与家属们愉快沟通时,在将患儿重新带回到健康快乐时,在家长们笑意盈盈道一声谢时,在有人慕名求医时,我真想说:值了!即使有一天我老了,我愿继续做你们的“老团长”——哪怕是带“名誉”头儿的也行!我真切地感到与医有缘,与孩子们有缘。 希波格拉底的庄严誓言犹在耳旁,南丁格尔的煤油灯在前方闪烁,白求恩大夫的精神在我们的血管中流淌,吴登云的皮瓣在另一个人体呼吸着人民群众敬仰的情感……我知道:当我们与医有缘的时候就意味着与爱有缘、与责任有缘、与使命有缘、与不断发展的医术有缘、与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有缘!
来源:老吴爹卖早茶
编辑:吴勇胜 总编辑:陆碧波 |